深夜10点多，坐在出租车里的老林闭上了眼睛，累得能立刻睡着，但又清醒地很。

车子驶过一段地下隧道，快速闪烁的灯光，即使闭着眼睛都觉得有些晃眼，老林睁开眼睛，看了一眼弯长的隧道，再看看身边这位正专注开车的司机大叔，内心不免多了几分惆怅和孤寂。

这是老林进入三月份以来的第二次出差，为期两天。

出发的前一天晚上，陪客户吃饭，一直闹腾到凌晨1点才到家，简单收拾好行李，设置了三个闹铃，每个间隔十分钟，怕闹铃声吵醒熟睡的孩子，老林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下了。

六点多的班机，因家离机场有老一段距离，四点多就得起来，临出门前，老林给熟睡中的老婆发了一条信息：我走了。

到达出差的城市，才八点多，老林在路边的一家面馆里吃了碗面，然后直奔入住的酒店，梳洗一番，出门见客户。

一切忙活完，已经又是满城灯火通明，在寒风中和远在千里外的老婆孩子视频了一会，老林等到了回酒店的出租车，于是便有了开头的那一幕。

补充下后续，回到酒店，老林花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整理出了一天的出差报告，发在项目小组的群里，无论多晚，当天必须汇报，这是他们公司规定。

老林细算了一下，在过去的2018年里，共出差了98次，睡过120多家酒店，高铁票78张、飞机票……

我过得这是什么日子啊？

这个问题，最近时不时地会冒出来，老林说，感觉什么都是对的，又感觉什么都不对，说不上来。

对的是，从一个普通的三本毕业生到如今月薪2万多的部门负责人，在城里买了房，有了家庭，这是他想要的；

不对的是，这一年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出差，披星戴月，有时醒来都不知道自己在哪，工作压力大，幸福感越来越低，没了生活...

老林问我：你有没有那种很丧的时候？

我说，有，因为苦才会丧，身体上的苦，精神上的苦，成年人的世界其实都差不多，有些人看上去挺好，但当你真正走近了一看，也都是千疮百孔。

这或许就是生活的真相吧，众生皆苦，没有谁是容易的。

01

前几天看了一个报道，说北京有一个56岁的出租车司机，评分很低，很多人甚至拒绝坐他的车，为什么呢？

他不是服务态度恶劣，也不是胡乱宰客的黑心人，相反他的心很红很烫。

评分低的原因是，他的副驾驶总是坐着一个患老年痴呆症的女人，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，因为儿女在外地，妻子犯起病来又很容易走丢，必须要时刻有人陪着，所以就带着妻子一起跑车。

56岁的年纪，如果有一定的经济基础，如果有更好的选择，如果不是心疼奋斗中的儿女，哪里需要过这样的生活。

这让我想起了前阵子去推拿新认识的一位老徐师傅。

同样是56岁的年纪，老徐干推拿这活已经有二十多年，在这之前，他是一个身手敏捷的泥瓦匠。

那一年，他32岁，父亲常年卧病在床，儿子又要升小学，他便和同乡的人出来到工地上打工。

有一次感冒发热，高烧不退，他寻思着等这两天工期忙结束了再去医院，后来工期还没结束，他就扛不住了，眼睛也烧坏了。

我感到很惊愕，就问他，难道就治不好了吗？

他说，跑了不少医院，但家里钱花差不多了，我也就不打算再治了，就算治好了也不知道能挣多少钱，可能还不够看眼睛的。

我沉默了，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晚上回去，我把这件事讲给老婆听，她说，如果是你，就算倾家荡产也要给你治。

听到我老婆说出「倾家荡产」这几个字，那一刻，我退缩了，突然懂了老徐的那番话。

我后来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，我的选择会和老徐一样，宁愿自己一辈子活在黑暗中，也不要倾家荡产，让家人跟着受苦。

没有人不向往光明，但于现实来讲，独自承受黑暗或许是最合适的选择。

02

电影《我不是药神》里的一句话：这世界上只有一种病，那就是穷病。

这句话曾一度刷爆网络，很多人都觉得说到心坎里了，因为大家都在为钱苦苦奔波，都过得不容易。

但有钱也不一定就快乐，曾有一个富二代朋友很认真地对我说，我很羡慕你。

羡慕我什么？

他说，我羡慕你可以自由地支配人生，而我就是一个风筝，看上去在天上自由自在的飞，但线在我父母手里，我的人生被操控着。

我还想到了林肯公园的主唱Chester Bennington，自杀前，他和朋友家人在一起开怀大笑，看上去是那么的幸福和快乐。

而在Chester Bennington过往被拍到的照片里，他大多也都是笑容满面，但没有人能够真正体会到笑容背后的痛苦。

Chester Bennington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童年经历，从7岁开始被一名成年男人性侵，一直持续了很多年，青少年时期，他曾一智被同学嘲笑和欺负...

这些年，外表看似很坚强的他其实一直在同抑郁症作斗争，谁也不知道他患抑郁症的真正原因，但这确实夺走了他的生命。

被抑郁症折磨至死的人不少，比如乔任梁、张国荣，他们看上去是那么光鲜亮丽，但也只是看上去而已。

我努力过，但终究一切徒劳。

这是Chester Bennington曾经吼过的歌词，也是他的人生，同样也是很多绝望灵魂的心声。

其实，不管有钱没钱，大家都过得不容易，达官显贵也好，贩夫走卒也罢，痛苦不曾放过谁，都有难以言说的痛。

众生皆苦，这就是真实的人间！

03

罗曼·罗兰曾说过，这世间只有一种英雄主义，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以后，依然热爱生活。

生活的真相，就是人间很苦，生活很难，要不怎么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呢，既然如此，那为什么还会热爱生活？

同老林聊到孩子，他的眼睛里突然有了光亮，嘴角微微上扬，他说，人家总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，这话一点都不假，每次听到她奶声奶气地叫着爸爸，爸爸，就感觉超幸福，什么都值得了。

老林的这种感觉我也有，不管在外面多累，回家看到孩子，一切都烟消云散，有时候会主动告诫自己，要注意身体，好好活着，为了孩子。

记得林志颖曾在采访时说过，有了孩子以后，考虑就会多了，连赛车踩油门的时候都会多想一下。

亲情、友情、爱情、梦想、善良...

这世道是很艰难，但有时候也挺美好的，读者小米粒曾有过一次轻生的经历。

几年前，相恋多年的男友同她分手，当时觉得人生绝望到了极点，一时想不开就从高桥上跳到了河里。

一个路过的小伙立马跳了下去，附近有船只慢慢靠近，被救上岸后，一位大妈从家里脱下外套给她穿上...

望着周围的人群，她哭了，哭自己好傻，差点就离开了这个世界，原来这个世界还有很多自己未曾看过的一面。

活着是很苦，但仍旧值得好好活着，人间值得！

可以预见到，在未来的路上，生活依旧会很难，痛苦也会有，但幸福同样也在。

记住这句话：人间是很苦，但人间也值得！

余生，请好好努力，好好活着！